【栾贝华】让他
我那阵儿年轻，爱过太多人，你没必要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例外。
也没必要为了我守身如玉。
自然，我也不会为了你。
那是一场很热烈的追求，可惜那时的何九华不再热烈。高筱贝抱着他的灰色棉袄，站在他下场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“我来送你回家，外面在下雪，不算很大，我们可以一路走回去。”
何九华点头的幅度几近不可见，想抬手拍拍高筱贝的肩膀，又望而却步，小声嘱咐他自己要去换衣服。
“他要栽在你们手上的。”周九良斜眼瞥见何九华走远，有些恶狠狠地指着高筱贝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怪话，继而又加重地重复了一遍“你们！”
那天的雪太任性，下一阵停一阵，小一阵大一阵，低头是迷迷茫茫的雾，抬眼就是萦萦绕绕的烟。
高筱贝企图牵他的手，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。鞋底的痕压在雪地，踩不稳，亏得小浩虚扶着护他，这才不至于太狼狈。
“你抓着我胳膊，这样好走。”
“你以后也不用常来接我，我也不是小姑娘，这种情况应付得来，你不要太惯我，千万别。”何九华抓着他黑色羽绒服的袖子，很用力，如果街灯很亮，大概就能看见微微发青的指节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说着，手从何九华的身后绕过去搂他的肩，用力到隔着棉衣都能觉着疼。“”
“我来的时候，刚刚飘雪花，路上还有摆摊儿的，有一大爷，卖烤地瓜，正好剩俩，我就包下了，结果等你太久，早就凉了。”高筱贝有些遗憾。
“好像很多年都没有吃过烤地瓜了。”何九华渐渐地将自己交到高筱贝怀里，越来越近，他控制不住地贪恋。小师侄说那些话时，他忍不住地弯了嘴角，好像看见这个年轻人为自己细腻打算的模样。
“师父有一回说你还挺喜欢的，看来他可能是记岔了。”高筱贝是喃喃自语，他压根儿没想过何九华会和自己师父真有什么过硬的交情，于是下意识地认为是师父贵人多忘事。
幸好天黑，幸好月不明，幸好雪没停。
幸好他没低头看看何九华的眼眸，看看他的目光流转，雪堆下压着的枯叶替他铺好了通向过往的石板桥，可惜他敛了声色。
他不走，不走回头路。
“给我吧，烤地瓜，没事儿，我回去热热。”何九华向他伸出了手，抬起头看他。
他一定不知道，那时候，昏黄的光悠悠洒洒，半边化在雪上，半边吻着他的脸。高筱贝盯着他看，看他的眸子里好像是满天星，花影落在他的唇上，风为他抹上胭脂红。
你吻我，我吻你的风情万种。
“你低下头，你看我，小浩。”
风推着他，吻他，他俯下身子，吻他。
是何九华作乱，凉凉的手捂了一路也没捂热，此时正环在高筱贝的脑后，又被小师侄扳下来，握在手里。
他吻着眼前人，像是吻着心上人。
“我那时也想这样吻他。”
放开他的唇时，何九华突然踮起脚，凑在高筱贝的耳边，像在说什么告白，却又不轻不重。
雪还有多久能化，敲碎了的冰碴坐船舟。我好怕一路飘到过去，哪怕那是我迷蒙中的孤岛。
“你还太年轻，小浩，我年轻时和你一样。”
这是他留给高筱贝的告别，也是忠告。分手时并不缠绵，因为雪在头顶化成了花，在心里压成了霜。高筱贝抱了抱他，还是说明天见。
你的明天还会有很多人。
他送给我的话，我再送给你。
“栾哥说过，我捧得好。”何九华替自己倒了杯红酒，接着对电话那头的高筱贝言语。“他很少夸人的，所以我记了好久。交情不深，他那句大概也是随口一说。”
“他其实没那么高不可攀，师父这个人，就是太直。他其实挺随和，其实他没那么严肃，他也常夸我。”
“cheers。”何九华用酒杯碰了碰桌角，似乎为了叫他知道自己如此纵情。
“小浩，他轻易不夸人。”何九华踱步到阳台，月圆。
他望着眼前月，像是捧着水中月。
他夸人，他常夸你，不在你眼前夸而已。高筱贝没说这句话，他忘了听到那些话时是什么心情，为了谁而酸楚，又为了谁而遗憾。
你早点睡。
匆匆道了晚安。
何九华还有半杯红酒在灯下晃悠。对小浩说这些干嘛，何九华承认自己心软了，他就是怕这孩子走自己的老路，独木桥，一去不复返。
高筱贝的手机页面转向了师父，写写删删，他说何九华其实不喜欢烤地瓜，师父，你记岔了。
“可能是年轻时候的习惯，现在改了吧。”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中，结果栾云平就发了这么句话，含含糊糊。
“那你们……”还没打完字，就被栾云平一句“小浩，你早点睡。”给打了回来。
明天雪就化了吧
然后花叶还会再回到树上
接着月亮从南山折回
衔着草野里的枯枝
它替你捎话
说我们终究在明天相遇。
然后过去就真的变成了过去。
——
看我！
下面碎碎念。
就突然的想法，很想写很想写，想到构思的时候心情五味杂陈，其实最后的呈现反倒无味。
我实在不会起名字，或许以后想到了会加上去，可我也实不知叫什么好。
好像很少这种文，也算是为了满足自己才写的。
我不明白，为什么我的文风总这样，越写越乱！烦死。
这篇真的想要评价，因为太乱了，自己反倒没底。
禁止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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